第2章 鼠衣白日行 (第2/2页)
后面,我们没再厚着脸皮找他们喝酒,因为关于喝酒这事儿是我们的本钱,不像他们摸金门那么快活潇洒又运气绝佳,发丘门传承下来不容易,倒斗最主要就是靠眼睛和鼻子来分辨土,烟和酒都是大忌,最后二叔醉了,宴席也就散了,我既懂了周周苦心,散席后专门去他房间,给他脚丫子上药,并给他认真道歉,谁知这厮并不领情的,反而哎呦哎哟的拍大腿——
“哎哟,原来不知道啊!我前几天晚上,就我们俩找重庆的路上,我专门给你说了三大世家倒斗出幺蛾子了,哎哟哎哟,我怎么那么冤啊……”
“行了,别嚎了,动动脚,还疼么?”
我给他用的是我父亲自制的药膏,特别好用。
他动动脚指头,总算是收敛起来,却收敛后带些哀愁:“其实浮生啊,像是我们这些没有族谱的小人物,跟哪个门派不是跟?规矩嘛,都是人定的,就当入乡随俗,也没什么大不了,来,我给你讲讲摸金门的规矩啊,你记清楚了,摸金有三不摸——天黑不摸,鸡鸣不摸,烛灭不摸。若上述有一违背,那就必须空手而归,离开前还要对着棺材行大礼……”
规矩我都懂,可背后原理是什么周周也说不清,而我瞅着时间太晚,等周周说完后,就提着箱子回房洗漱睡觉了。
生物钟让我早晨五点钟就起来了,在院子里跑圈踢腿大概两小时左右,周周和重庆才分别到院子。
重庆是打外面进来,一身汗淋淋的穿着宽松运动裤和白色背心,那背心湿透了,隐约看见腹部腹肌的轮廓,愈发显得刚毅帅气,而周周则顶着鸡窝头,才睡醒起来——
“啊!早啊,兄弟们~”
他说时还打着哈欠,抬着那断指的手跟我们挥。
我跟重庆很默契的异口同声:“早。”
周周放下手,有些不怀好意的笑:“嘿哟,这一夜你们俩搞一起去了啊,这么默契!”
我一愣,随后感觉脸有些热,“你欠揍是不是!”
周周一溜烟的跑没了影,只留下哈哈哈的笑声,还有一句“我上楼准备东西”,就把我和重庆留在院里,我自是尴尬,但重庆好像没事发生似得说句“你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”后,就从我面前过去,也进屋上楼去了……
行墓前是不能吃饭的,所以,收拾好东西后,咱们三个就直接出发了。
步行,朝着之前我看见的那座山峦走。
路上蛮凉,我和周周穿的冲锋衣,重庆则又换上昨夜那身黑色皮夹和长裤,背一个黑背包,干练利索中透着帅气,不像盗墓贼,倒像个演员,演那种冷酷杀手的。
我们沉默前行了又大约两个小时,没人说话,都存着阳气好抗墓里阴气,只那俩都是腿长的男人,唯我女人,体型上就落后不少,一起快走,同样速度,跨步距离短几寸,不多时就得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他们。
跑、对我来说倒不算什么事儿,问题是早穿好的密封老鼠衣,让我热得不行,等到半山腰时,已是全身都浸泡在水里的状态,脸更热的像是火烧的炉子,滚烫滚烫。
“浮生,你没事吧?脸这么红……”算周周有眼力见,发现了我的不对,我这会儿多想把衣服解开、老鼠衣解开,可重庆还在,又不敢!
其实这一路走来,不仅是走路那么表面的事儿,还有体力和耐力的比较。
这么长的路走下来,能精神头不改的才可下墓,不然就得在那外面把守!
“还好么。”重庆也停下来了,声音依旧沉稳,连粗气都没喘一下,面不改色的样显然是个中高手,我一把推开周周:“没事,继续走!”
我不想多耽搁,赶紧倒完了我们好离开,却是周周拉着我后退好几步:“哎,要不然你借口方便一下,把衣服解开,回头到了你都得热坏了,那墓里又凉,一热一凉的回头感冒。”
我倒没想到这茬,只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,当我才解开老鼠衣塞包里,重庆居然说——
“到了。”
说时,见他已蹲下,单膝蹲在树后扒着土,我这离得远也没看清楚他动作,就见地面像他家门那般自行左右闪开,露出下面一方圆形盗洞,而他站起来回头又发号施令——
“我先下,浮生跟紧我,周周断后,记得把脚印清除退着下来。”
重庆大队长说完,已率先跳下盗洞,我则瞅着那盗洞,不进反退,并非因为我没穿老鼠衣,而是因为我看到盗洞周边没有多余的土,那里有几道绳索牵连着木板在土地层下方,若我没猜错的话,这墓道口设置好了机关,能完美掩盖住我们三人的行踪,再有方才那句“周周断后退下来”,恐怕,我们仨个都得下墓,外面不需要人来散土和留守。
那么问题也来了——
他若能自守自盗,又功夫了得,何须找帮手?
还找两个!
众所周知,无论哪一门派,但凡约好一同入墓,那里头东西便是见者有份,人人平分,他何故要将钱平白无故的分给我和周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