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五章 (第2/2页)
转头一想又气,一手扯了被子将他先盖严实了才咬牙切齿地骂道:“你早就能走了对吧,说,是什么时候的事,为什么要瞒着我?”
冷华庭见她一副气鼓鼓要兴师问罪的样子,眼睛里就露了委屈,嘟着嘴,眼神闪烁着,怯怯地回道:“娘子,我喜欢你推着我走嘛,你以后也推着我走好不好,我喜欢被娘子宠着护着,娘子,你不要生气,最多以后我再也不瞒你什么了”
锦娘听他说喜欢被自己宠被自己护着时,鼻子都酸了,心里柔得像要化出水了,他自小就没有人肯真正地宠他护他,所以,才会变得如今这个样子,身遭剧毒不说,连性子也变得孤僻了起来,而且,在这府里,他不也是时时在护着自己的么?如此风刀冷剑林立之地,若没有他的爱护和情意,锦娘相信自己根本难以过得下去,指不定就想法子逃了。
看着她的脸色似有好转,他又小声嘟囊道:“其实……其实我也想给你个惊喜嘛,你看……你刚才不就很高兴么?差点就要……就要……”
听他又要说出不好听的来,锦娘故意将脸又一板,眯了眼看他道:“就要如何?”
冷华庭一见她又变了脸,期期艾艾地,也不也敢说下去,突然他长臂一勾,一把将她拥进怀里,嘴角噙了丝坏笑道:“差点就要将为夫吃干抹尽,骨头都不剩呢。”
话音一落,看锦娘又要发彪,红唇就贴上了她的,又是一阵天雷勾地火,锦娘脑子一激凌,哪里还想着要对他如何,早神思涣散,飘于九宵云外去也。
其实锦娘也明白,如今不是公开他脚已治好的最佳时机,虽然已经清楚,大致的敌人是谁,但周遭指不定还暗潜着不知道多少个呢!所以,还是让他继续装傻和残的好,处于弱势下,敌人便会对他减少防备,且这厮最会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了,她很期待在以后的日子里,已经能够站起的他,会如何地将那起子坏人耍得团团转,逼他们一个一个现了原形。
如今她也终于明白,他为何知道冷华堂手上有伤了。
两人起来后,她一边帮他梳着头发,一连问道:“你割他腕脉是想要杀了他吗?”
冷华庭闲闲地拿着锦娘的一支簪子在手上转着圈儿,听她如此问,眼里就含了一丝戾色,说道:“当时确实是如此想的,只想看着他血流而尽,枯力而死,不过,如今我倒是改了主意,让他那样就死,太过便宜他了,反而会引得父王和朝廷的追查,将自己陷入危境,我要将他的真面目一点一点地揭露,要让他失去所拥有的一切,身败名裂,像一只狗一样痛苦地活着。”
锦娘听得心下微寒,知道他也是受迫害至深才会如此,所谓痛之深,恨之切,或许,他所受的痛苦还远远非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些,不然,以他过去单纯的心性,也不会对一个人如此地恨之入骨。
两人收拾妥当后,锦娘推了冷华庭出了正屋,便见到张妈妈眼神微闪着正等在门外,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,锦娘便将冷华庭推到正屋里坐着,拿了他平日里看的书给他,便带着张妈妈转到了后堂。
“少奶奶,奴婢查过了,这香里……含了一种叫曼罗的花粉,久闻之下,会让人产生幻觉,以致性情大变,会发狂发疯,最后神志不清,成为傻子。”张妈妈急切地对锦娘到,那语气里也有着担忧和害怕的情绪。
锦娘真是一阵后怕,手都抖了,对张妈妈道,“香片里那种药粉的成份含得多吗?”
张妈妈道:“倒是很轻微,看来,制香的人还是很小心的,这样的香片至少得用上好些年才能致效,少奶奶,您可曾用过了?”
锦娘听了便皱了眉道:“还不曾用过呢,我对香料敏感得很,一闻到不对劲的东西,就会头晕。”心里却是在对二太太这作法存了疑虑。
她不过只是送了一小盒给自己,只用这一盒是很难让自己中招才是,而且,她又亲手将这香片送到自己手里,就不怕自己不放心,会去查么?
如此一想,锦娘又问:“妈妈,这香里那曼罗花的成份容易验出么?”
张妈妈听了嘴角就含了丝得意,笑着对锦娘道:“除非是太医院里的刘医正大人之父,不然,一般人是很难分辨得出这种香料里真正的成份的,奴婢的男人以前跟着王爷到过西凉国,又对香料很有研究,所以才凑巧对分辨得出来。”
原来如此,二太太怕是没想到自己能查验得出来吧,刘医正的父亲早就致休在府里,除非皇上和太后身子不佳,不然,刘老太医一般是不会再出诊的,谁也不会特意拿了块香片去打扰快八十的老太医的。
如此一想,倒是说得过去,只是……份量太轻,就算自己用了也达不到那预期的效果,二太太又何必多此一举呢,难道她是个疯魔的,只要能害到自己一丁点儿的,就决不放过?
也不会啊,二太太可是个聪明至极的人,她要害人,必会有理有序,绝对是那种不达目的,决不罢休的主……
一时,她脑子里纠成了一团,各种理由都找尽,仍是想不通,突然她眼睛一亮,压低声音问张妈妈:“妈妈,您服侍少爷有多少年了?”
张妈妈被她问得突然,想了一会子才道:“十几年了,少爷才几岁时,奴婢就在少爷屋里服侍着,二少奶奶,有什么不对劲吗?”
锦娘又问:“小的时候,少爷的性子是如今这样吗?”
张妈妈眼里就露出一丝笑意来,眼神也便得悠长,似乎正要回忆:“少爷的性子其实最像王妃了,温柔又单纯得很,那时候,少爷很喜欢粘着大少爷,后头跟着轩少爷,三个常在一起玩耍的。”说着,眼神就黯了下去,喃喃道:“如今,三个少爷都大了,轩少爷是几年也不进少爷的门,而大少爷呢,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二少爷好,只是,二少爷性子却是变了,许是大病了一场,又……”后头的话没忍心说下去。
锦娘却是眼睛一亮,急促而紧张地抓住张妈妈的手,“妈妈,您可得再帮我一个忙,少爷平日里最是爱洁,又喜薰香……”
说到这里,张妈妈的神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,张着嘴,半天没有说话,眼里也露出一丝不平和愤恨来,好半晌才对锦娘道:“少奶奶会都拿来吧,奴婢这就去让我男人查验去,作孽呀,若真有,那也忒狠心下作了一些,若非少爷曾经练过,怕是早就……”
锦娘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寒,一开始她还始终想不明白,为什么那些人不直接杀了冷华庭就好,非要留他活着,让他们自己看着碍眼不说,成日介也会提心吊胆地怕他突然变好了起来。
再者就是,王爷和王妃虽是在他大病之的增加了对他的关注和宠爱,几乎事事都依着他,但府里其他人应该不会对他如此宽容才对,更加不会让他想砸谁就砸谁,被砸的那个人一般最多说两句气话,却从没有认真地深究过他的错处,莫非,他们知道他迟早有一点会变成一个疯子的……也对,他不就真的装了好几个的半傻子吗?